交汇点讯 “南京大屠杀时我3岁,我2岁的弟弟被日军放火残忍地烧死在了一家人居住的草棚里。”岑洪兰老人今年88岁,家住宿迁市宿城区项里街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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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岑洪兰老人家中,她抚摸着下巴和脖颈处伤疤告诉交汇点记者,“这道伤疤是1937年,日军南京大屠杀时给她留下的。”说起此事,老人百感交集,泪湿了眼眶。
2013年4月,岑洪兰被南京大屠杀幸存者援助协会认定为南京大屠杀幸存者。她也是宿迁目前唯一一位南京大屠杀幸存者。
“那场苦难发生前,我们一家人住在汉中门外北化厂街城墙边的草棚里,父亲在一家砖厂运送砖瓦谋生,母亲在家照顾我们。”岑洪兰说,虽然她当时很小,许多事情不记得,但在她成长的过程中,她的父亲、母亲、哥哥经常给她讲那段死里逃生的经历。
岑洪兰老人说,日军进城后烧杀抢掠,一把火烧了他们一家人赖以栖身的草棚子,当时她2岁的弟弟还在棚子里睡觉。“我大哥岑洪桂想冲入火海把弟弟抱出来,却被日军用长枪拦住。弟弟被活活烧死,大哥的腿也被烧伤。”
岑洪兰老人的下颚处至脖颈左侧,至今还留有较明显的疤痕,她说这是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的罪证。说起往事,老人眼中含泪,“这是日本兵的罪行,对他们的恨我一辈子不能忘!”
“听父亲讲,日军放火烧了我家后,父亲寻找机会带着一家人逃跑。在逃跑途中,又和日军相遇,日军举枪便朝我们射击。父亲赶忙蹲下,刚蹲下,子弹就擦着父亲的耳朵飞过来。我当时趴在父亲的肩膀上,子弹打到我的下巴,又从左边脖颈擦了过去,留下了这一道疤。”岑洪兰老人说,父亲当时要是没蹲下,子弹会打在他的腰上,可能她和父亲也都没命了。见这一枪没打死他们,日本兵就冲过来把她的父亲和几名男子抓走当了壮丁。
“我下巴和脖颈的伤口不停地流血,母亲在我伤口处捂了3大把泥土也没止住血。”岑洪兰的母亲带着岑洪兰和两个哥哥连夜过江,打算回老家邳县(今邳州)避难。“我大哥腿被火烧伤了,就那样还驮着我跑,跑到十八里路开外的一个村庄停下来。”
逃出十几里地后,岑洪兰他们在停顿短暂休息时,远远听见熟悉的喊声:“大毛……毛孩……”等那人走近一看,正是岑洪兰的父亲。“父亲逃跑出来后看不到我们,就顺着一条小路一直往北四处寻找,一路喊着我们的小名,没想到竟然找到我们了。”
岑洪兰老人说,父亲赶到时,浑身是血的她已经奄奄一息了,“我穿的薄夹棉袄前襟都被流的血染红染透了。母亲说,我的脸色发青发黑,快不行了。父亲看我还有一口气,舍不得丢下,就把我抱起来继续赶路。”岑洪兰老人说到时几度哽咽。她说,幸好在路旁遇到一个逃难的好心人家,要了点开水来喂她,“母亲说是这3小碗水,救了我的命。”
一家人经过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、风餐露宿,终于回到了老家。岑洪兰奇迹般地活了下来,家人都说她命大。“后来,我父母亲就在老家种地、做生意,我也在家务农。”岑洪兰老人说,迫于生计,她大哥、二哥婚后又前往南京谋生。大哥赶骡车谋生,后来先后在建邺区骡车社和南京快速热水器总厂工作,直到1981年退休。二哥因病多年前去世了。
成年以后,岑洪兰嫁给了宿迁市黄墩镇三湾村的曹鑫亚,“老伴他是烈士的后代,我和他结婚几天后,他就去大连甘井子当兵了,家里的事情全落在我一个人的身上。”岑洪兰老人说,老伴曹鑫亚1960年退伍回乡,先在井头钢铁厂上班,后来又到尚营大队干书记,再后来又到几个乡镇工作,直至退休。婚后,岑洪兰老人揽下家里所有活,是名副其实的“贤内助”。种了12亩地,每年喂两头猪,拉扯5个孩子。生活清苦,但她觉得很幸福,她说自己这条命是“捡”回来的。
2013年4月,岑洪兰被南京大屠杀幸存者援助协会认定为南京大屠杀幸存者,并获得了《南京大屠杀幸存者证书》。南京大屠杀幸存者援助协会等单位每年都有人来慰问她。
岑洪兰的大哥岑洪桂如今还健在,快100岁了,他也是南京大屠杀幸存者。采访中,岑洪兰老人在南京的侄子岑全松打来视频电话,叮嘱关心老人的身体,“天气凉了,您老多注意身体。我爸爸的身体还行,等春暖花开时,一家人聚一聚。”
“我和大哥一起参观过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,一到那,我眼泪就止不住,满墙的死难者名字,还有象征着幸存者的灯,有人去世了就灭一盏,我也有灯在那。”岑洪兰说,回想过去,她对日本侵略者的恨始终无法释怀,不能忘却。她经常对孩子们说,即便现在日子好过了,也不应该忘记过去那段屈辱的岁月。
新华日报·交汇点记者 史伟 视频:杨群
关键词: 南京大屠杀